Happy Sweet Day
謹獻給 霜木 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 虞因覺得今天怪怪的,而且打從一早就很奇怪。 早上他剛踏出房門就踩到東西跌倒,才要出聲咒罵,定睛一看卻發現,躺地上的物體居然是布丁——是的,一個盒裝布丁,還是小聿很愛吃的其中一個品牌。 雖然覺得小聿不可能把心愛的布丁丟在地上,但那東西就是躺在眼前,搔了搔頭想不出原因,他決定不去深究,將布丁放回冰箱、拿了虞佟留在桌上的愛心早餐後就走出家門。 走到機車旁,置物箱才一打開他就愣住。 置物箱內除了安全帽之外的空間都塞滿了果凍,滿滿的果凍,是超市裡能買到的那種一包裡有很多種水果口味的小果凍,裡面還有椰果。 錯愕之後他的疑問是:誰做的?而且,對方究竟是如何把這些東西放進來的? 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所以應該是用非暴力方式開的,但鑰匙只有一把,就在他身上,唯二的可能性就是他的鑰匙在不知不覺間被人拿走,放完果凍後還貼心地還回來,不然就是對方有著用鐵絲、髮夾就能開鎖的高超技術或是有萬能鑰匙。 可是,為什麼? 置物箱內的東西一樣也沒少,看來應該不是小偷——或者是說,哪個小偷在發現無物可偷後還會贈送一堆果凍的?天底下哪有這麼貼心可愛的偷兒? 全然摸不著頭緒的情況下,他只好將安全帽從果凍堆中拿出戴上,然後騎上載著來源不明果凍的愛車往學校前進。 這就是,一日怪異的開始。 考慮到丟在機車置物箱裡悶整天,果凍必壞無疑,秉持著不能浪費食物的美德,儘管對於來源毫無頭緒,到了學校後,他還是向附近店家要了個塑膠袋,把那些東西裝了帶到教室請同學分食。 嘛,反正也不會有人想毒害他嘛,不吃白不吃。 走進教室,虞因將那袋果凍遞給同學後就坐到了習慣的位子,原來想說這樣應該就解決了,沒想到一往抽屜內看就傻眼。 放在抽屜內的是奶酪,而且還冰冰的,外盒上帶著一點水珠,上頭還貼著一張紙,寫著:給虞因。 連說服自己這是別人的都不行。 他都困惑到想罵髒話了。 過沒多久,教授走進來開始上課。 望著同學們傳回來的空袋子,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物體,虞因嘆息了。 暫且將奶酪放回抽屜,他決定待會兒再思考這些點心的來源,先認真上課要緊,畢竟,之前事件太多,到處奔波的結果就是,蹺掉太多課的他快要被當了…… 「如果期中考全過應該就可以安全過關吧。這只是我猜的啦。」那個直覺超準的一太微笑著如此告訴他。 百說百中的同學都這樣講了,他還能不信嗎?為了暑期不要回來輔導、為了不要因為被當而被二爸揍,他決定當個認真向學的好學生。 拉開背包拉鍊,原先是要拿出鉛筆盒和筆記本,但手探到了似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他拿出一看,然後愣住了。 ……今天是怎麼回事,是甜點轟炸嗎?緊接在早上的布丁、果凍和奶酪後,為什麼…… 為什麼背包裡會有巧克力布丁——? 好學生虞因想認真上課的決心就這樣被憑空出現的巧克力布丁打壞了。 □ 好不容易結束上午的課,收拾收拾東西,考慮了一下後把奶酪和巧克力布丁也丟進背包,而虞因才剛踏出教室,迎面就有兩個小學妹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嗯……學長。」可愛的學妹頭低低的不敢直視學長,看起來有點害羞,「請收下這個。」 雙手捧著遞出的是包裝的很漂亮、上頭還用絲帶綁了個蝴蝶結的…… 果凍。 虞因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這是有人託我們拿給你的。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丟下這句話,把果凍塞到他手上,兩個小學妹又慌慌張張地手拉手跑走了。 附近看到這幕的同學好像偷偷笑了。 瞪了一眼止住沒良心同學的笑聲,他搔了搔頭,把包裝精美的果凍放進背包,往學生餐廳前進。 沒想到接下來才短短幾分鐘的路程,他的背包居然又重了不少。 就像剛剛的兩個學妹做的事,他這一路上遇到了好幾個不認識的人,居然都給他一個果凍或布丁,還沒有一個是重複的! 大家都口徑一致地說是代人轉交,但那個人是誰,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種行為,感覺像某種狂熱的追求者,但是這些禮物的性質……怎麼看都比較像是給小聿的吧! 那個少言的弟弟極度喜愛這類甜食,為了他,虞因上網找遍了臺灣的果凍布丁,網購了一堆,堆滿家中冰箱。今天這些東西,該不會都是想透過他轉交給小聿吧…… 想想似乎也不無可能。少荻聿雖然都面無表情,也鮮少開口,但是手腳修長、皮膚白皙、長相秀美,一雙特異的紫色眸子又清澈美麗…… 他的弟弟根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少年啊! 所以有追求者根本一點都不奇怪! 這樣一想,所有的事情就合理了。因為小聿給人難以親近的感覺,想表達愛慕之意的人不知從何下手,乾脆就透過比較好突破的哥哥,希望透過他,將這些禮物轉交給小聿。 對,一定就是這個樣子! 得到這種結論的虞因,決定忽略對方究竟是怎麼把布丁和果凍放到他房門前跟機車內的,反正,那種狂熱的追求者,什麼事都做得到嘛! 一方面為了自家弟弟的高人氣而開心,另一方面又為了自己現在缺女朋友的狀態感到有點淒涼。 ……完全輸給弟弟了啊。 □ 「嘿!阿因!」 外帶便當到涼亭來吃,坐下才沒多久,一個熟悉的聲音就伴隨著一個拍肩出現。 「啊,是阿關啊,最近很少看到你耶。」 維持著一貫的嬉笑語氣,阿關笑著說:「啊對了,這裡有個東西要給你。」 「嗯,什麼?」看著友人的表情,虞因有了不好的預感,「欸欸該不會……」 「將將將將!是草莓果凍哦!」阿關從身後拿出的是某知名品牌的草莓果凍,之前他也曾經幫小聿訂過,非常美味。 「這到底……」 「就這樣,我先走囉!等等還有約會!」阿關把果凍直接放在涼亭的椅子上就跑了,中途還特別回頭補了一句:「一定要收下,不然有人會傷心哦!」 ……那個小聿的追求者,還找阿關來幫忙嗎?虞因有點頭疼了。 過了幾分鐘還未從驚愕中平復,又有人喚了他。 回過頭來,眼前是笑吟吟的一太。 「啊,你好。」接受了人家很多次幫忙,甚至還被從鬼門關前救回來,對於這個同學,虞因是非常感謝的,所以儘管不太熟稔,虞因還是向他打了招呼。 「看起來很困擾的樣子?」望著他的表情,一太如此問道。 聽著虞因交待他從早上到現在的際遇,一太點了點頭,「原來是用在你身上啊。」 說著他從包包裡拿出了一個大購物袋遞給虞因,「早上路邊有人在發,覺得好像用得到就走過去跟他們要了。」 一太的第六感果然還是很神奇。懷著感恩的心,虞因收下了那個購物袋,將差點塞爆他背包的所有點心都放進袋子裡。 「對了,還有個東西。」一太再次從包包中拿出一個物品,虞因看了差點沒昏倒。 焦糖布丁。 怎麼連一太都……那個追求者究竟有多神通廣大?連大學部的擺平者都可以請到。對方應該和小聿一樣是對面高中部的吧,高中部有那麼厲害的角色嗎?而且,這樣的角色還看上他們家小聿? 「差不多該走了。」似乎給完東西就算完成任務,一太將包包背回肩上就要離去,臨走前像是想起了什麼,停頓了一下,回過頭來,單邊耳環在陽光下閃耀。 「你今天最好晚一點回家。」 「咦?」 「這是我的建議,你今天最好晚一點回家。……不過這只是我的直覺而已。」 □ 漫步在街上,虞因邊走邊注意附近販賣甜點的店家,盤算著如果看到什麼吸引人的小甜品晚上帶回家給小聿。 「你今天最好晚一點回家。」 為了一句看似隨口說說的忠告,虞因決定在學校附近逛逛,努力打發時間。一太的話還是寧可信其有,儘管本人聲明都是直覺,那高到近乎鐵口直斷的準確率卻令人無法忽視。 視線掃過一個個店面,忽然,一個畫面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位母親牽著孩子站在蛋糕店的玻璃櫥窗前,孩子正興奮地對著裡頭一個又一個外觀精緻的甜品比劃著,嚷著要挑個生日蛋糕,而那位母親慈藹地笑著,點了點頭,帶著孩子進了蛋糕店。 看著那樣的畫面,他不禁有些恍惚。 他依稀記得,過去他生日時,母親都會帶著他到附近的蛋糕店,讓他親自挑選,買回家後,母親就會開始在廚房裡忙進忙出,而他就在母親身邊打轉,跟進跟出,直到母親那美麗的臉龐帶著慈愛的笑容,溫和地告訴他廚房很危險,去外頭等著就好,然後他就會蹦蹦跳跳地到客廳開了電視看,一邊看著卡通、聞著香味,一邊等待父親的歸來。 儘管忙碌,每年的這個日子,父親都會盡量提早回家。 他們會全家圍著餐桌,一起享用母親絕妙手藝料理的菜餚,然後在晚餐後一段時間,母親會從冰箱中端出兩人下午一起買回的蛋糕,小心翼翼地打開,而在看見蛋糕的精緻外貌後,他又會興奮地發出「哇」一聲。 插上蠟燭、點起火,父母此時會將電燈關掉,搖曳的燭光總是讓他看得一愣一愣。三人圍著蛋糕,拍著手,父母為他唱起了生日快樂歌。 火光明滅,歌聲迴盪。 暖意充滿了整個家庭。 中英文的歌詞都唱過一遍後,母親會帶著他,一口氣吹熄蠟燭。火焰熄滅,父母都替他鼓掌,然後其中一人會去打開電燈,客廳復歸明亮。 「切蛋糕囉。」父母會一起執著他的手、握住隨蛋糕附贈的透明塑膠刀,為已拿掉蠟燭的蛋糕劃下第一刀,然後母親會接過他手中的刀,將剩下的蛋糕切成塊。 「我要大塊一點的!」小時候的他會這樣說,母親就會笑著給他一份特別大的蛋糕,然後三人一起品嘗這份甜蜜。 雖然大部分的情況都是這樣,但偶爾也會出現父親工作怎麼樣都抽不開身的情況,那種時候,母親就會在他們兩人吃完蛋糕後,為父親留下一份在冰箱裡,然後早早趕他去睡覺。 而深夜半夢半醒間,好像有人開了他的房門,走到他的床邊,輕輕地擁抱他,接著在他額上印下一吻,最後靜靜地走出房間,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 一切他都還記得。 儘管過了那麼多年、儘管記憶畫面有些模糊、儘管其中一個人已經不在了,他全都還記得。 不知不覺將眼前的畫面與過去重疊,他一回過神,那對母子早已離開。想起自己還站在街上,他下意識撫上自己臉頰——沒濕。 早就知道了吧,他不會哭。 那麼多年過去,他早就不會因此哭泣。雖然回憶起總是令人神傷、雖然看著別人父母俱在的家庭有時會讓他感到一絲羨慕,他仍不會流淚。 不僅是因為時間沖淡了悲傷,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現在很幸福。 在母親過世後,都儘早回家的大爸、因為擔心他們而搬進來的二爸,現在還多了小聿。 而且他相信,母親一直都在。 與陰陽眼無干,他只是這樣感覺著,要說是直覺也無妨,明明他的眼睛從來不曾看見母親,最清楚母親不在的人應該是他,卻還是如此相信著。 母親一定正帶著美麗又和藹的笑容,慈愛地看著他們。 話說回來……生日? 啊啊,今天是他的生日! 今天因為課比較晚,出門時家中已沒有人,到學校朋友們也沒提到,自己就忘了。 自己的生日居然因為別人沒說就忘了,也太誇張。他搔了搔頭,有點無奈。 「呦,這不是我們的阿因大哥哥嗎?」隨著聲音搭上肩的是女性的手,轉頭一看,是認識多年的校花好友李臨玥。在那次將雙雙帶回她家暫時照顧後,她偶爾就會用調侃的語氣這樣稱呼他。 瞥了附近一眼,虞因問:「今天沒男人?」 「哎呀我也不是天天都在釣男人的啊。」她笑,傾國傾城地,「不然哪有時間來陪伴我們的阿因大哥哥呢?」 「我並不需要妳的陪伴好嗎?」儘管這麼說著,他仍把手搭上了對方的肩,兩人如同兄弟般地的勾肩撘背。 對於那令人屏息的笑顏,虞因沒有特別的感受,也許很多人會願意做牛做馬,只為搏她一笑,但他絕對不會是其中之一,而他的這位自小認識、能互丟泥巴、互扔垃圾的好友也從來不吝於給予他笑容。 「別那麼說嘛,我只是看你一個人呆站在這裡不曉得在幹嘛就走過來關心朋友嘛。」 「不勞您多費心了,還是趕快像平常一樣去釣凱子吧。」 「真是不領情啊。」她用著完全不同於抱怨內容的輕鬆語氣回應,「既然沒事,那我就走囉。」 將一個小物體塞進虞因手裡,然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李臨玥掉頭離去。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完全不懂對方為什麼如旋風般地突然出現,說些無法理解的話語後又如陣風般的離開了,虞因看著手中被強塞的柚子果凍,感到不解。 他不會知道的是,李臨玥背對他離開時,自言自語地說著看樣子應該是沒事了云云。 ——看見他注視著那對母子的畫面,她就知道了,對方必定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所以她才靠近,試圖將他喚回,抽離回憶的漩渦。 不過看樣子,就算不去刻意打斷他,他也能自己從那樣的情緒中回復過來吧。 自己的行為,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呢? 搖搖頭暗暗勾起了一抹微笑了,拐過轉角,他對等在那兒的男伴說聲不好意思久等了,笑著解釋剛剛不過是去和朋友打聲招呼,然後兩人一起邁開步伐前進。 □ 「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可以了吧。」停下車瞄了一眼手錶,他已經到了家門外。 今天他已經在外頭漫無目的地晃了好幾個小時,儘管他並不覺得這個時刻對大學生而言有多晚,但是像這樣無所事事,跟回家比起來實在也不是什麼吸引人的選項。 虞佟昨晚就說了,今天要加班所以晚餐得自己處理,想想現在小聿早該到家,買兩碗巷口的麵線回去好了。 這樣盤算著的虞因回到學校牽車,無奈地將留在坐墊上的綜合水果口味布丁放進袋子後就騎上車,帶著他今日滿滿的「收穫」往家的方向前進。 然而雖然到了家,現在的他卻站在門前,猶豫著要不要開門進入。 就在剛剛他停下機車熄火時,房子裡頭傳出了一些奇怪的聲響,而當他站在家門前,拿出鑰匙正準備開門時,更清楚地聽見了裡頭的怪異——就像是什麼,慌亂的腳步聲。 該不會是好兄弟吧,還一大群? 難不成這就是一太叫他晚點回家的原因?也就是說,裡面的鬼過了一定的時間就會離開? 但是小聿呢?總不會在裡面吧,如果裡頭的真的是阿飄,小聿一定被撞得七葷八素了吧。不,小聿身上有他之前給的護身符,那些傢伙應該不會輕易靠近他,那麼現在的狀況是……? 正當他握著手中的鑰匙邊考慮著是否要進去,屋內的聲響忽然停了,他一愣,然後馬上開鎖進入。 沒有光亮,沒有人類,但是也沒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 他鬆了一口氣,順手關了門、脫了鞋後就向裡面走去,沒想到一走進客廳,手都還沒碰到開關,燈就啪的一聲亮起來—-- 啪。 「生日快樂!」 誰砸他鮮奶油?現在不是都改用刮鬍泡了嗎?知不知道鮮奶油很難洗啊? 抹掉擋住視線的白色泡沫,眼前的景象讓他愣在原地。 李臨玥、阿關、阿方……還有好多朋友,甚至連一太都在。 看到一太,虞因又想起了下午對方給予的忠告,叫他不要太早回家,原來是為了多爭取一些時間準備啊。 人緣好的他,生日的驚喜沒有少遇過,但他現在非常地錯愕與疑惑。 「你們到底是怎麼進到我家的啊——?」 「沒想到你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李臨玥失望地說,「我還期望你感動得痛哭流涕呢。」 「先回答我的問題!」萬一他家是什麼人都可以輕易進入的,那還有安全性可言嗎?家中有兩位警察的他們,可沒有把備份鑰匙放在門外的踏腳墊下或花盆底的糟糕習慣啊! 「那當然就是有人幫忙囉!」阿關笑兮兮地答道,卻沒有說出鑰匙的提供者,「哎呀這不是重點,趕快進來啦。」 虞因被抓著走進去,臉上還是油油滑滑的鮮奶油,像是要復仇似的,他從臉上挖下一坨,往阿關臉上抹去。 「哎,你——!」阿關不甘心地想要反擊,卻被阿方拉住,「別鬧了。」他笑著說。 「來啦這個給你。生日快樂!」李臨玥從旁邊的沙發上拿起了一塊大型塑膠板遞給他。 「這是……」用紙剪下黏上的HAPPY BIRTHDAY非常顯眼,而板上其他空間是不同人用奇異筆寫上對他生日的祝福。 雖然平常看那些女生作這種東西都覺得很無聊,收到時還真的有點感動呢,「謝啦。」 「來啦切蛋糕、切蛋糕!」 虞因隨聲音看去,阿關端出了一個裝飾了各色果醬、水果的蛋糕,正迎面走來,而一太遞給他一把透明的塑膠刀。 「謝謝你們的蛋糕囉。」內心感動程度又上升好幾十個百分點的虞因說,沒有注意到大家笑得怪異。 刀子對準,切下,那觸感讓他一愣。 ……剛剛是哪個渾帳說那是蛋糕的? 判斷出刀下物為何的虞因一瞬間知道這一切都是誰的傑作了,包含從今早就一直困擾著他的甜點連環轟炸。 根本就沒有什麼追求者,就算有也跟這些東西一點關連都沒有,而被他劃下一刀的那東西…… 根本不是生日「蛋糕」,是生日「布丁」啊! 「少荻聿你給我滾出來——!」 在場所有人瞬間爆笑,而阿關邊捧著笑到疼肚子邊跑進廚房,一把抓起蹲在角落躲藏的小聿拉進客廳。 像是沒料到會突然被「背叛」——還不是被說出藏匿點,而是直接將他抓出來——小聿一瞬間非常慌亂。眼看著虞因殺氣騰騰衝來,一副要掐死他的模樣,下意識想逃跑,不料捉住他的阿關太晚放手,當他能自由行動時虞因已逼近身邊—-- 虞因張開雙手,用力抱住了他。 一切來的太突然,他傻愣在原地,甚至連鮮奶油從虞因臉上沾到他臉頰時都忘了閃躲。 看見這景象,客廳裡的其他人「哦」了好長一聲。 「嗯那個,就是……」剛剛行動快於思考,沒多加考慮就抱住對方,不擅長表達情感的虞因現在有些尷尬,「……謝啦。」 語畢,他放開小聿,退後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小聿看了他一眼,默默遞出從一開始就一直拿在手上的東西。 ……卡片?給他的? 見到小聿肯定的神色,他有些意外地伸出手接下。他還以為這個弟弟會的表達友善方式只有布丁果凍連環擊。 虞因打開卡片,看到裡面的字時錯愕了一下。 Frère aîné, merci. Je suis très heureux. 常聽說字如其人,小聿的字就如他一般修長而端正,工整漂亮的字體非常賞心悅目,但重點是…… 「……小聿,為什麼寫英文?」他的英文可不是普通的糟啊! 小聿凝視著他,然後少見地在眾人眼前開口:「那是法文。」 虞因沉默了半晌,聽見身後那群朋友的竊笑聲,以及「原來他的英文糟到分辨不出是不是英文啊」的竊竊私語。 直視他的那雙紫眸清澈,他甚至能從其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翻譯。」 小聿沒有開口,下一秒,他轉身就跑。 「咦!慢著!」沒料到弟弟居然使出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一下反應不及,伸出的手撲了個空,只能目送弟弟衝進浴室,還聽見上鎖的聲音。 身後的笑聲愈來愈大,那已經算不上是竊笑了。 他的確聽說過小聿自學精通數種語言,但是這不代表身為兄長的他也能閱讀理解啊。 他在原地呆站了幾秒,然後轉過身來,「有沒人會法……」 「沒有哦——」他的問句都還沒有說完,李臨玥就代替大家回答了。 可惡!這群損友!他在內心咒罵。 然後他像想起了什麼,忽然轉向一太,試圖尋找希望的曙光。 「如果連這個都可以靠直覺,那世界上就不需要翻譯官了。」而被他寄予求助眼神的一太只是用著如平日的悠哉語氣微笑著對他如此說道。 「……算了反正一定是什麼布丁果凍之類的……」無法翻譯卡片上字句的虞因自暴自棄地咕噥。 這傢伙為什麼要寫這種對他來說像是外星文的外文啦? 打斷了這氣氛的是阿關,「來啦來啦吃蛋糕。」 「是布丁啦笨蛋!」 客廳裡的他們笑鬧著,而在浴室裡,清洗著臉上鮮奶油的小聿也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靜靜地,唇角勾起了美好的弧度。 虞因不會知道,害羞又想表達祝福的小聿,是在掙扎了很久後才決定用寫法文這種無法直接讀懂的彆扭方式,而大概也要過了很久,虞因才會知道,小聿在卡片上寫的異國文字的意涵。 Frère aîné, merci. Je suis très heureux.
哥哥,謝謝。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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