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以間諜的身分在各國之間往來,所謂村子和國家,對我來說只是一種曖昧的東西。」
待在木葉的時間,算來也七年多了,就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而言,這實在是段很長的時間。 「再……三天吧。」藥師兜躺在河邊的草地,仰望著滿天星斗,喃喃自語。 再三天,就是他進木葉忍者村的第八年了。 「啊……也是……」兜似是想起了什麼,「真是難得啊……」 輕輕笑了一下,「我的生日。」他站起身,踏上歸途。 一段在木葉的過去 八歲那年,他奉命混入桔梗山的戰場,被木葉的暗部帶走,順利地進入了木葉忍者村,而後他被醫療班的一位成員收養,至今已過七年。 「爸,我回來了。」 「啊!你回來了!」兩年前剛升上醫療部隊長的鉉從廚房探出頭來,手上還拿著鍋鏟,「再一會兒就可以吃飯囉……啊燒焦了燒焦了——!」 看著褐髮的人影急急忙忙衝回去,兜苦笑,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喔對了兜,」他又探頭出來,「今年……」 「爸,」打斷了他的話,兜問:「廚房的火關了沒?」 「關了關了關了。」鉉大笑,「你老爸我好歹也是個上忍嘛!沒那麼笨的啦!……咦?啊!湯!我的湯!要乾掉啦——!」 看著養父再度衝回廚房,兜不禁挑眉。 ……好歹也是個上忍嘛……嗯? 從鉉收養他的那天起,這種戲碼就幾乎天天在藥師家上演。一下湯燒乾、一下瓦斯沒關,兜看到傻眼——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還成為上忍? 但見識過鉉的實力後,他便不再有所懷疑——優異的查克拉控制力、思緒清晰的頭腦、準確的判斷力……藥師鉉的確具備了身為一位上忍必須擁有的能力,甚至能夠擔當醫療部隊長這個重責大任。 兜回到房中,放好了東西,走向廚房,「爸,需要我幫忙……嗎?」 鉉端著的盤中盛著一條竹夾魚,顏色是…… 「焦掉了……」望著炭般漆黑的物體,兜站在廚房前發愣,「比上次還慘啊……。」 鉉似乎是個樂天的人,「啊哈哈沒關係我們今天來吃炭燒魚吧!」 ——先生,炭燒魚的定義不是這樣的好嗎? 坐在方形的桌邊,藥師一家(只有兩個人)享用著晚餐。兜吞下了碗中的焦黑物體……其實鉉的料理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他想。 「兜,」已把碗中物一掃而空的鉉忽然開口,「今年有你的生日吧。」 「嗯,是啊。」兜將視線從魚移到坐在他正前方的養父,發現他笑著。 後頸滑下了一滴汗,兜有不好的預感——他不想把事情變得麻煩,但眼前的人似乎希望如此。 「吶,來辦個生日派對吧!」 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昨天他講了五次「不需要」,十五次「不用這麼麻煩」和三十次的「我不用派對沒關係」,卻都被他的「可是你十二歲的生日我去出任務了沒慶祝到」跟「我也想替可愛的兒子唱生日快樂歌啊」給壓了下去,還在當天晚上就畫好了十幾張「可愛」的派對邀請卡。 藥師兜走在街上,心情不是很平靜…… 要不是因為「間諜」這個身分,他需要好好維持和諧的家庭關係,以使自己較穩定地待在木葉,他大概早就翻桌外加送鉉一張引爆符了。 他就這樣邊走邊想,朝著小隊集合的地點前進。 「嗨,鎧學長。」用著一貫欺騙世人的溫和笑容向眼前蒙面的男子打招呼,兜問:「另一位呢?」 「劍美澄還沒到。……別那樣笑。」赤胴鎧皺了眉頭,「看了就討厭。」 「嗯?」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那是他已習慣的虛偽。 忽然壓低了音量,鎧問:「大蛇丸大人交代的事情,調查完了沒有?」 「當然。」走近了鎧的身邊,原先的溫和微笑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勾起的陰險笑容。兜拿出了一張背面寫著忍字的橘色卡片,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全都在這張忍識卡裡。」 接過卡片,鎧將它收起,氣氛似乎又變得正常,兜掛回了柔和表情,推推眼鏡,若無其事地站著。 「喔對了鎧學長。」從腰包中掏出一張像是手繪卡片的東西,向面前的人遞出。「這是……」鎧接過它,在看見上頭用彩色鉛筆畫著彩色氣球和可愛笑臉的時候,明顯愣住了,「邀請卡……」 對於能讓赤胴愷傻掉定格,兜看來十分滿意,「吶,一定要來喔。」 不知不覺已到了二月二十九日的上午,鉉看了看窗外,外頭陽光普照,他高興地說:「又是一個好天!」 好天……兜對這個詞微感不悅,因為他很清楚,接下來這房子裡會出現瘋狂的人、蛋糕、氣球、禮物、卡片、笑聲和歌聲…… 那生日派對的邀請卡竟不只給了劍美澄、赤胴愷,還有鄰居跟鉉的一大堆同事、朋友、同事的朋友、朋友的同事。——不用想也知道等一下會是多麼的「熱鬧」。 「叮咚!」來了來了……兜在心裡嘆息,但還是佯出笑容前去開門。 「歡迎。」「啊啦啦啦生日快樂——!」門外站著一群人,不過裡頭並沒有同小隊的兩人。最前頭的是個黑髮綁著馬尾的女人,一見到他就做了個前面有一大堆無意義狀聲詞的道賀。 帶著那群人進了客廳,鉉看到他們,一臉開心,「嗨!」他迅速瀏覽了一遍眼前的人們,「月影,疾風跟弦間呢?」 黑髮的女人甩了甩馬尾,回答道:「他們兩個都出任務去了,大概一個星期不會回來吧。」 「是嗎……」少了兩人,鉉看起來有些失望,不過那失望表情也只持續了幾 秒。 「那就……開始啦!」 如同一開始預料的,那群人製造的聲音真的很大,倒是身為主角的他只是一直努力保持笑容,連蛋糕都還沒碰半口,完全沒有融入氣氛。……應該和他們一起瘋嗎?他曾冒出這個想法,不過馬上被壓了下去。 「兜!」一個好聽的女聲喚了他,他一轉頭,臉就被抹了一坨蛋糕上的奶油,而兇手正笑著。「月影學姊……」他苦笑,「蛋糕是拿來吃的啦……」 「你也知道是拿來吃的喔?」月影說,「你盤子裡的蛋糕還是完整的耶!」 「啊?那個……啊!」臉上又多了一坨奶油,「快動口喔!不然你就會變成奶油人。」這很像小朋友的發言,確實是來自二十三歲的蒼雪家長女。兜無奈地望了鉉一眼,發覺他正一臉興味地看著,只好把視線又調回月影……咦,她鼻頭上的是……? 兜開始止不住地笑——雖說之前是假笑,但現在是真的發自內心的覺得好笑——,憋到肋骨快斷了,還是被發現。「你在笑什麼?」「……學姊……你的鼻子……奶油……」斷斷續續地,他話都說不好了。「奶油?」月影用右手摸了一下鼻頭,「啊,弄到了。」她看見兜還是笑著,「你笑點很低喔。」 「哈哈哈哈……」當事者已無力回答。 「喂。」「哈哈哈哈……」「兜。」「哈哈哈哈……」 「藥師兜你再笑就會變成奶油人!」「哇哇哇哇哇——」 開啟了一場詭異的追逐戰,蒼雪月影拿著奶油蛋糕,追著前方止不住笑的壽星,鉉看了似乎很是興奮,大叫:「我也要玩!」就跑了過去,然後一群人也跟了上去……他們的個性都很相像呢…… 雖然是間諜,要隱藏真正的自我,但偶爾,也讓他稍微放鬆一下吧!不管以後的個性又變得更陰沉,至少他現在還可以大笑,畢竟……他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而已。儘管他很清楚未來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不知道能不能稱作「家」的地方,但至少讓他……能夠稍微有一點點溫暖吧。 [fin.] February 29,2008. 修 June 14,2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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